宁德名医智斗神巫


清朝同治末年间,宁德上西乡熟洋村(今虎贝乡黄家村)有一名医姓黄名清,出身贫寒。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是颇有名望的民间中医,给他留下了大量的医书和验方。由于当时朝政腐败,从官员直至一般士民都存在着重巫轻医的思想,一时巫师术士充斥乡间,医学一门几乎无人问津。他在青年时代受了这种社会环境的影响,为了迎合时势,谋求生活捷径,也就舍弃了祖上的功业去学起巫术来。至中年时,他从自身的经验中体会到巫术是一套纯属榨取民财的骗术,根本不是治病救人的方法,于是毅然弃巫还医。由于他平时勤奋好学,博览群书,钻研《内经》,又有较深的临床经验,所以很快就名闻乡里,登门求医的病家接踵而来。他为人平易近人,不管高山峻岭、单楼独户,也不管白天晚上,路近路远都是有请必去,而且从不坐轿,一概徒步而行,直到将患者的病医好为止。因而博得了当地村民的高度好评。
  有一次,他来到福州城,恰有一个吴员外的少爷得了一种怪病,终日狂燥,神志不清,许多名医都无法治疗。员外的朋友闻知黄清先生是有名之医,就让员外亲往驿馆相请。黄到吴府时,正见吴少爷卧于病榻,手扬足蹬难以候脉,五六人制之方得就诊。但脉搏无伦,按之如丝,即对吴员外说:“脉象浮大,沉小,是患阴症似阳病,宜用附子理中汤才能救活。”员外闻言惊骇地说:“许多医师的处方不是柴胡承气汤,就是竹叶石膏汤,今日用这相反的热剂恐怕不行吧!”黄答:“用温剂还有救活病人的希望,如果再用凉剂马上就会致命矣!”……于是,就开了理中汤加人参四钱,附子二钱的处方交给员外,并嘱咐:“煎成后加冷水少许服之,如半夜狂定神清,令郎的病就可救,若不见效,此病恐怕难医了。”是夜仍无效,员外急得如热锅蚂蚁团团转。至翌日,家人入报京中陈太医来榕,员外转悲为喜,马上命家人将陈太医请到府中诊视少爷。谁知太医诊后开处方竟与黄先生的方一模一样,吴员外见方掉下眼泪。太医惊问何故?员外将宁德黄先生也开此方不见效的情形,一一告知。太医沉思了一会,就拿出皇上钦赐的医章盖在黄先生的处方上叫员外再将这方拿到别的药铺买药即可见效。员外依言而行,果然药到病除,全家喜出望外。殊不知同一处方,加盖了太医的章后竟能生出如此的效验。原来当时药铺大都专为官宦贵族服务,凡民医所开的处方十之八九都买不到真药,很多病家都误于真方而无真药之弊;丧了生命。
  陈太医借黄清先生的处方医好员外少爷之病后,思贤若渴即到处寻访黄先生,欲求一见。谁知黄先生却因自己的奇方失验而感伤,早已离榕到老家,一病不起。太医访贤的消息传到乡里,黄先生由此医名益振。下楼村富户陈某也因儿子患心病不寝之疾,多方名医用心肾汤无效,特来请黄先生为其子治病。
  黄先生到达陈家后,其父对黄先生说:“我儿白天如常,唯终夜不眠,名医皆不知患何症?”黄先生把脉观色后,对陈说:“此乃阴虚阳盛之症,此病服药无效,只用千金龟板方为膏,敷之即寐,待阳气贯,其病自愈。”谁知晚间却来了一个巫师,诳言此病是妖魔作祟,病人的三魂七魄已被妖魔摄去,危在旦夕,须由道家施行法术,拎了妖魔夺回魂魄才能保命安康。东家信以为真,留巫师与黄医生同宿。半夜,巫师起来设坛,东家设宴相待欲邀黄医生入席作陪,但被巫师阻止。巫师自夸现今治病救人者,实医不如巫,无庸相扰。黄窃听此言后,暗嗤巫师所用的那些法术不过是自己已经抛弃了的故技,竟敢如此大言不惭,盛气凌人。于是心生一计,即于室内觅一铜粉,用于涂抹其神笛之口,至巫师施术时拿起神笛一吹,嘴唇、口腔立即肿大起来。神笛也吹不出声来,急得巫师满面渗出豆粒般的汗珠,当场大出丑相,只好声称:“今天这个妖魔神通广大,贫道法术有限,难于降伏,请贵东家另求高明好了”。这时黄医生即应声而出,对着巫师用戏弄的口气说:“现尊师之嘴面实得口疯(即口谎),疯者乃中毒之症,并非妖魔作祟,唯医药可治,不信,试服一剂方知谁可信矣!”言罢挥笔出一方笺付巫。巫师收方拿到药铺买药,伙计接过方笺一看,见方笺上写的并非汤头药名,乃是六句言忏语,写道:“东篱勤采摘,苦尽一枯荣。欲知分量数,应作等同看。取酬因物少,秋色是平分。”
  伙计不解其意,拿给掌管先生看,掌管先生揣摩了半天,才悟出其中的奥妙,即对伙计低声说:陶渊明有东篱采药之句,分明指的是黄菊花,白居易又有咏草之诗兼以俗有“苦尽甘来”之言必是甘草无疑,三、四两句是指二药的重量是相同的,五句隐着“物少为贵”之意是暗示我们索价要高;六句实言得酬必与彼均分。伙计会意,即将二药研为细末,诈称珍贵之品向巫师收取了较贵的药费。巫师服用了黄医生的药后,肿口渐消,只好拜服医家的高明,从此消声匿迹,不敢再抛头露面了。
  黄先生多在古田杉洋、白溪等地行医。他故逝后,该地男女群众以黄医术高明、医德敦厚,特捐资建祠,塑像尊称“医神”而祀之。至今进香祈告者仍络绎不绝,而智斗神巫的故事便成为千秋佳话,传为美谈,为我县医学界人士留下光辉的一笔。


# 宁德名医智斗神巫    {最后编辑时间:2019-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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